文人也有傲骨,也有热血,身边的武将们操着大嗓子响应晏总理,他们哪里能轻易的认输,自然也是高举酒杯,仰头喝下。
压抑的太久,的确需要一个发泄口,行政院里的大员竟然表现的比晏家军里兵油子还要放得开,晏总理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说明行政院如今留下来的人,目前为止是没有二心的,想要更好的为国兴邦,则必须文武和谐相处,切不可为了一己私利就针尖对麦芒,不顾百姓的死活。
晏总理怎么说也是上了年纪,不能喝多,晏润林和晏润迅作为晏家的后人,又身处要职,于情于理都要为自己的父亲挡酒。
鹿希甄换好了衣服,姗姗来迟的时候,就看到晏润林被一桌人绊住了脚步,一口一口的喝着酒。晏润林的酒品相当好,更厉害的是不管喝多少,都不上脸。这就造成了大家都以为他还能喝的错觉,众人发誓一定要把晏润林给灌到了才算了事。
为什么鹿希甄会这么久才下楼来,当然是花了一番心思梳妆打扮了。在大不列颠有过一段生活的她,也习惯了穿方便行动的洋裙子,平日里穿着也没有关系。不过今天着实有点不一样,鹿希甄还是谨慎的穿了素色旗袍,盘了为人妇的发髻。
如今北平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也都流行起了国外洋女人那样的卷头,如今城里还开了不少这样的店面,专门烫头。
不过鹿希甄从来没有去过,哪怕是在大不列颠留学的那些年,她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所以才能到哪里都极其吸引大家的目光。
她想着去劝劝晏润林少喝些酒,连日来的赶路定是奔波劳碌,都还没有好好休息呢,又要喝这么多酒,身体会吃不消的。才迈开了步子朝着晏润林走了几步,就被晏夫人拦住。
“娘。”鹿希甄乖巧的喊了一声。
晏夫人点了点头,笑着说:“心疼部之了是不是?想去叫他少喝酒?”
鹿希甄的脸红了红,她跟晏润林两个孩子都生了,不过在晏夫人面前还像是一个没有过门的小媳妇似得,一说起夫妻俩的事情就脸红的跟发烧了似得。晏夫人瞧着也十分的喜欢了,这孩子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纯真的样子。
不容易。
“我知道你担心部之的身体,只不过这种场合在所难免,我们女人呢做好我们要做的事情就好。”
鹿希甄颔首,她明白晏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担忧的看了看跟旁人在说话,时不时又是一两杯白酒下了肚的晏润林。
“好了,部之自有分寸的,我们不需要担心。”晏夫人拉着一步三回头的鹿希甄往女眷们聚集的方向走去。
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女眷们的兴致根本就不在这里,男人们每天都是家国大业,权利地位的,她们丝毫没有兴趣。倒不如打牌来的实在和快活。
除了女人们对这些没兴趣之外,在晏家逗留许久,俨然成为了常客的顾医生也没有什么波动。
这顾医生,让鹿希甄都差点忘记了。这些天她倒是忽略了两个孩子的救命恩人,也忘记了顾医生在谈判的时候出的力气。
所以,顾医生出现在牌场的时候,鹿希甄有些出神。
“顾医生,也会打牌吗?”晏夫人热情的问道。手底下已经开始搓牌了,跟晏夫人一桌打牌的,全都是行政院大员的正房太太,此刻也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位温润的年轻人。
顾医生笑了笑,朗声说道:“晏夫人难不成忘记了,我可是从广州来的呢,广州人多会打牌,晏夫人还不知道吗?”
“是了是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不顾医生也坐下来玩儿两把,我倒是很久没有打过广州那边的麻将了。这些太太们也不会,所以咱们今天还是打北平这边的麻将吧。”
顾医生欣然落座,却是跟鹿希甄一桌,另外两个是大家小姐,名门闺秀,看到了英俊潇洒的顾医生,未出阁的姑娘们都是小脸一红,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各位手下留情,让我适应适应才是呢。”顾医生纤长的双手也开始搓牌,真的有一种要好好学习之后大干一番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