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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赌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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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孤身奋胆却大军男儿成名百万兵(上)

且说伊稚斜单于宴罢群臣,回到行宫,召来阏氏侍寝,正在兴头上,突然肚疼,不得不上茅厕。如此反复数次,心中犯疑,召来太医诊脉,太医把脉,脉搏沉稳有力,无丝毫病征,不明所以,心想定是单于年纪大了,有些糊涂,道:“恭喜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龙体痊愈。”伊稚斜也感到并无不适,道:“你把脉有功,赏羊百只,牛十头。”太医跪下谢恩道:“谢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正要喝退太医,重寻乐子,肚疼难已,双手捂肚,怒道:“你把的好脉。”忙往茅厕跑。

不一会儿,一个佣人捧来一个金钵,道:“胡太医,这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给你的恩赐,还不谢恩。”胡太医把脉有误,正自吓得浑身发抖,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竟有恩赐,大喜若狂,忙跪下谢恩,道:“谢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毕恭毕敬地从佣人手里接过金钵。

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口谕。”胡太医忙跪下接旨,道:“臣接旨。”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要你马上吃下去。”胡太医心想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所赐食物,定是天下美食,道:“臣遵旨。”接开钵盖,臭气熏天,难闻难捱,往钵里一瞧,竟是一钵稀屎。

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口谕。”胡太医又跪下接旨。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说你把脉有误,就把龙汤赏给你。”胡太医这才明白,伊稚斜单于一怒之下,竟是要他吃单于的稀屎,吓得瑟瑟发抖,颤颤兢兢,谢恩道:“谢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恩典。”向稀屎一瞧,心想如此肮脏之物,怎能吃,犹豫不决。

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口谕。”胡太医忙跪下。佣人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说,要是不吃,就砍头。”叫道:“来人。”走进来三个带刀侍卫。

胡太医吓得一哆嗦,手一松,金钵摔在地上,稀屎溅得到处都是。佣人手一挥,道:“砍了。”中间侍卫抽出佩刀,刀光一闪,胡太医人头落地,嘴巴张得大大的,似欲说什么,没说出来,就人头搬家了。

这晚,伊稚斜不知赐了几钵稀屎,杀了几个太医,直折腾到天亮,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按匈奴习俗,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天光大亮,伊稚斜虽然一夜未睡,也不得不更衣出营,候日升。

伊稚斜登车,群臣随侍,来到城西祭天地处。五十万大军早已集结完毕,伊稚斜一到,尽皆跪倒,叩头道:“恭迎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伊稚斜道:“平身。”群臣道:“谢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站起身来。

伊稚斜登上祭台,坐了下来,只等太阳升起。群臣也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天边一片朝霞,太阳欲升,伊稚斜站了起来,群臣亦站了起来。一忽儿,太阳露出一点脸面,伊稚斜率群臣跪了下来,祝道:“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率文武百官,恭迎日神。”双手撑地,就要磕头,药性发作,腹中大疼,难忍难捱,正是要紧时,不能离开,伊稚斜咬牙苦撑。一指神医薛道衡的药物何等霸道,哪里忍得住,肚中咕的一声,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按住屁眼,就往台下跑,跑到树林里,拉开裤裆就拉,慌不择路,竟是跑到祭台正东方,太阳升起处,对日神太也不敬。他一跑,群臣纷纷跑下台来,往树林里钻,跑得慢的,不免拉在裤裆里。

台上无人,三军不免狐疑,碍于军纪,不敢问询,以目示意,你我一眼,我你一眼,均不明所以。

伊稚斜拉得舒舒服服,回到祭台上,不见一人,忍不住大怒,心道:“他们太也大胆,竟敢不留在台上迎日神。”群臣一个一个地回到台上,见了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免大有尴尬之色,拉在裤裆里的,更是连头也抬不起来。

伊稚斜见了群臣的尴尬相,心中雪亮,心道:“原来他们和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一样。”心中犯疑道:“他们怎么和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一个模样?”转念一想,顿明其理,心道:“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猜不透是谁做的手脚。

这事任是非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的话,定会开心不已,一开心,说不定,就不会来大闹一场,也就不会闹得天翻地覆,惹出无穷后患。

这一拉,历时甚长,太阳已升起,要再拜日神,已是不可得,只好免了。伊稚斜单于道:“我们是天骄。”三军呼道:“天骄,天骄。”五十万大军齐呼,惊天动地,声响若雷,直冲霄汉。

伊稚斜道:“普天之下,都是天骄的。我们打进南朝,活捉任是非,活捉刘彻,把南朝土地都做天骄的牧场,南朝男人都做天骄的奴隶,南朝女人都做天骄的阏氏。”三军齐道:“活捉任是非,活捉刘彻,南朝土地是天骄的牧场,男人是天骄的奴隶,女人是天骄的阏氏。”伊稚斜道:“我们是天骄,一定做得到。”三军齐道:“我们是天骄,一定做得到。”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伊稚斜狗杂种,狗屁不通的狗单于,大放狗屁。”五十万大军,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伊稚斜暴喝道:“是谁?”远处声音传了来,道:“老子是淳维的爷爷的曾祖父的高祖父,你说老子是谁?”声音近了不少。淳维是匈奴始祖,距伊稚斜已千多年。

伊稚斜心道:“淳维是老子的老祖宗,他还是老祖宗的爷爷的曾祖父的高祖父,那他是谁?老祖宗至今已一千多年,他不是一千多岁了?他怎么这么长命,会不会是神仙?”随即明白,这人是在讨自己的便宜,怒喝道:“滚出来。”声音传了过来:“伊稚斜,你奶奶的,你没长狗眼,老子不是来了?”

伊稚斜心道:“来了?在哪儿?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法眼如炬,怎么没见?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见,定是神仙无疑,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老祖宗。”心下有些惊惧,就要跪倒膜拜。

突见远处军兵纷纷倒下,露出一个缺口,一个少年素布白衣,冲了进来,手中铁棍乱挥乱砸,匈奴军兵碰着即伤,触着即亡。少年身在匈奴五十万大军中,却如无人之境,来得好不迅速,不一会,就来到身前半里处。

伊稚斜心道:“他就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老祖宗,怎么这么年青?他这么年青,不可能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老祖宗。”手一挥,一个千人队围了上去,把少年团团围住。

这少年正是任是非,嘴一撇,道:“龟兵龟将,有什么了不起,让你尝尝老子横扫千军的厉害。”手腕一振,铁棍向左扫出,匈奴兵将倒下一片。铁棍也不收回,手腕一振,铁棍向右砸去,匈奴兵将又倒下一片。任是非砸得三五下,露出一个缺口,冲了过去。

伊稚斜手一挥,又是一个千人队围了上来,哪里挡得住,任是非破围而出。伊稚斜手一挥,一个万人队围了上来,把任是非围在核心。任是非道:“要你瞧瞧老子的手段。”运起上清真气,嘴一张,哈哈大笑不止。上清真气是天下第一奇功,威力非同小可,声浪一浪接一浪从任是非嘴里冲出,直震得匈奴兵将头昏眼花,耳边似在打雷,哪里禁受得起,不一会儿,纷纷摔倒在地。

任是非不砸一棍,就破了万人队,得意洋洋,不可一世,在马背上一拍,又向前冲。

伊稚斜见识了他的内力,知道寻常兵将挡不住他,手一招,一百名近身侍卫围了上去,把任是非围在核心。一百名近身侍卫,得嬴复传授,身怀绝技,伊稚斜轻易不用,此时全部用上,自是被任是非的武功震得心惊肉跳之故。

任是非冷笑道:“又是些送死的。”一棍向左边砸去。左边的侍卫知道他的铁棍接不得,施展腾挪跳闪的小巧功夫,避了开去。离任是非最近的侍卫,避之不及,危急之际,倒在地上一滚,闪了开去,手中钢刀掷出,直取任是非面门。任是非左手一举,食中二指,夹住钢刀,手腕一振,向侍卫飞去。侍卫刚爬起身,要避,已是不及,钢刀擦着裤裆飞过,把裤子撕下一大片,直飞到祭台上。侍卫吓得魂飞魄散,向裤裆一摸,还好,未受伤,绕是如此,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唯有喘气的份。

侍卫能避过任是非的铁棍,大出他的意料,轻咦了一声,心道:“他奶奶的,匈奴蛮子军中怎会有如许好手?”侍卫身法似是本门身法,心念一转,顿明其理,心道:“嬴复是伊稚斜狗杂种,狗屁不通的狗单于的狗军师,自是要给他训练侍卫。要不然,伊稚斜狗杂种,狗屁不通的狗单于怎会帮他复国。”想明此节,傲气顿生,心道:“嬴复,你奶奶的,你能帮伊稚斜狗杂种,狗屁不通的狗单于训练侍卫,老子就不能杀。是你厉害,还是老子厉害。嘿嘿!”把铁棍往挂钩上一放,运起天机指力,十指连弹,径袭侍卫。侍卫于内力一道未学,于这无形劲气,不知如何抵挡,被任是非点中,纷纷倒地。天机指力,威力奇强,有洞金穿石之威,任是非存心要和嬴复一比高低,下手又重,侍卫中指,鲜血泉涌,受伤不轻。总算任是非不欲杀人,要不然他们哪里有命在。

任是非收拾了侍卫,一夹马肚,又向伊稚斜冲去。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有险,群臣要是不挺身而出,解其危难的话,又怎显得自忠字当头,纷纷操起兵器,挡在伊稚斜身前。

任是非道:“伊稚斜狗杂种,狗屁不通的狗单于,你要是有种,就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没种就钻进乌龟洞,缩在女人裤裆里去。”一棍砸将下去,左贤王乌维持狼牙棒一挡,棍棒相交,一声巨响,乌维双臂发麻,似欲断折,虎口开裂,握不住狼牙棒,掉将下来,正好砸在脚上,疼得哇哇大叫。有心用手去捂脚,手臂酸麻,动也动不了。乌维是伊稚斜的太子,匈奴成法,以太子为左贤王,甚有勇力,国中闻名,竟连任是非一棍都接不下,匈奴君臣无不大惊失色。

伊稚斜眉头一轩,有了主意,赞道:“好力气。就是太嫩了点。”任是非大是不服,道:“伊稚斜,你奶奶的狗熊,你有本事,就和老子斗上一斗。”伊稚斜大摇其头,道:“南蛮细人,没力气。只会几手耍猴的玩艺,还不配和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动手。”任是非火冒三丈,心道:“老子如此神力,谁敢小瞧老子?”怒道:“伊稚斜,你奶奶的,老子有没有力气,你接一棍就知道了。”动起上清真气,双臂一叫力,向伊稚斜当头砸去。事情紧急,群臣纷纷上前,伊稚斜喝道:“退下。”站在当地,动也不动,竟似未见。

铁棍离伊稚斜头颅只五寸,伊稚斜依然不动,任是非手腕一震,铁棍擦着伊稚斜衣服,砸在地上,入土三尺,威势好不惊人。伊稚斜竟是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任是非原想一棍砸死伊稚斜,想到李广“摧其坚,夺其魄,龙战于野,其道穷也”的话,心想要是给他料中了,太没面子,这才移开铁棍。他有意眩耀,把铁棍砸在地上,入土三尺。

任是非也不禁佩服伊稚斜的胆气,心道:“他奶奶的,这蛮子还真他妈的有种。”道:“你怎么不让?”伊稚斜道:“南蛮只会耍诡计,没真本事,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还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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