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厚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带领太子朝东走去,走了没多远,沐厚德便右拐朝南走,又走了没多远,沐厚德便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排一排的宏伟建筑,道:“前方便是国子监了。过了国子监,便是秦淮河。”
早从萧湘娥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国子监的情况,所以沐玙璠并未惊讶,只是十分好奇,书生士子到底是怎样的打扮和气质,只见国子监附近十分清静,进出的人不多,并不是想象中那样,一个个书生学子们拿着一本书,背手摇头苦读,偶尔看见几个青衫、蓝衫的书生,他们都是慢悠悠地沿着秦淮河河畔,欣赏秦淮河的风光。
大兴的都城实行里坊布局,将金陵城分成若干个区域,以便管理,这是沿袭前朝的制度,不过此时已经没有高大的坊墙阻隔,取而代之的是坊市结合,坊中有工,坊中有市,十分开放,所以金陵城的工商业十分发达,交流十分频繁。
国子监西边的佳丽坊,佳丽坊对岸的嘉慧坊、长乐坊,以及佳丽坊西边的外教坊、嘉瑞坊,都是金陵城有名的妓院集结地,除了岸上,秦淮河上的岸边,也到处漂浮着各种各样的花船画舫,看这艘花船雕梁画栋,穷尽奢华,再看那艘画舫神工天巧,靡不精细,只是此刻并非是销金买醉的时刻,一旦黑幕降临,两岸的楼台亭榭、河边的花船画舫就开始苏醒起来,休整一天的美女们和饥渴一天的男人们,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沐玙璠沿着秦淮河畔,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慢慢地朝南走。
此处的秦淮河宽有二十多丈,如今正值冬春交接之际,干旱少雨,因此河流较为平缓,若是到了春夏的雨季,涛水入城,流经此处,必成汹涌之势,甚是壮观。
现在除了河边停着花船画舫,河中间还有很多货船不停地来往,可以看出金陵城的商业发达,一片繁华。
沐玙璠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南横街上,上了南横街,他们又向东走。
南横街是金陵城十分繁华的一条大街,这条街上,有酒肆酒楼、粮店油坊、饭馆茶馆、柜坊典当、金银店、珠宝店、骨董店、铜器店、成衣店、绸缎庄、胭脂铺、药铺等等,真是应有尽有,一间连着一间,让沐玙璠目不暇接,沐玙璠觉得眼前这些事物和匆匆与他擦肩而过的行人都是那么的新奇,他一会儿进这间店看看,一会儿又去那间铺子瞅瞅,这个东西摸摸,那个宝贝嗅嗅,这会儿去盯着正在帮人占卜算卦的卦师,那会儿又跑到一群江湖卖艺的圈子里鼓掌喝彩,他还甚至跑到一家粮店里,将人家写着米价的木牌子拿在手里把玩,只见木牌子上写着“每斗米壹拾伍文”。
来到一家铜器店,只见这家铜器店专卖佛教铜器,有铜佛像、铜佛龛、铜佛塔、铜香炉、铜磬、铜金刚杵、铜钵、铜铃杵等等,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沐玙璠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尊铜弥勒佛像,感觉入手很沉重,沉甸甸的,又金光灿灿,佛像栩栩如生,便问掌柜道:“这个佛像卖多少钱。”
掌柜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答道:“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尊弥勒佛像是本店的镇店之宝,质地精良,工艺精美,且价格公道,一尊只要十五缗钱!”
沐玙璠吓了一跳,差点失手将手中的弥勒佛弄掉下来,他先轻轻地掂量了几下,又十分小心地将铜弥勒佛放回原位,这才道:“掌柜的,怎么这么贵啊,我看这个佛像顶多六七斤重,需要那么多钱吗?”
掌柜依然笑意盈盈,不紧不慢地答道:“听公子口音,似乎不是金陵人,公子有所不知,整个金陵城,本店的铜器价格最为公道,远近闻名,绝不会乱要价,公子请看这尊弥勒佛像,质地十分纯正,用料充足,绝无掺假,更兼铸造工艺精美,佛像栩栩如生,绝对值得起这个价钱。”
沐玙璠没有与掌柜辩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又在店里转了一圈,才离开这家佛家铜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