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市委召开常委会,市委组织部拿出这次推荐两名市厅级、三名县处级后备干部的实施方案。
过去碰到这样的情况,对于市厅级两名后备干部的推荐办法,是由组织部门把现有的市厅级干部对照条件,其中主要又是年龄和职务,这样排下来符合条件并不多,然后由书记拍板,有时连常委会也不召开,县处干部由于人数较多,往往也都是书记直接点名,报上去就完成任务了。
这次组织部的方案是把推荐权交给群众。市委成立领导小组,领导小组由组织、人事、纪检、监察、统计部门抽出专人,负责推荐的具体工作,主要是确定推荐人员***的统计等工作。首先推荐人由四部分组成,每个单位领导和中层干部各占百分之二十五,机关群众和下属企事业职工各占百分之二十五,所有人员均不得由领导指定,而是采取随机抽样的办法。限定时间将名单报领导小组。最后,召开市直及各县区大会,当场发***当场填写,投入票箱,由领导小组集体计票统计,结果在报纸、电视上公布。最后提交市委常委会确定,正式上报。
这个方案一公布,引起常委的激烈争论,首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副书记朱化民,他认为这样一来市委常委会今后什么事也不要干了,把干部工作越搞越复杂。其他常委有的模棱两可地说了些似是而非的意见,有的干脆不表态,最后常友连只好将此事暂时放下,下次会议再研究。
会后,贾士贞去见市长邵明。上次常委会上讨论那几个干部时,邵明的发言看得出还是支持贾士贞的,可这次常委会他一直没有发言,当时贾士贞的心里希望邵市长能支持他,特别是朱化民提出反对意见后,如果邵明能够态度鲜明地站出来支持他,其他常委也许会表示明确态度的。
贾士贞的到来,让邵市长有几分意外,亲自给贾士贞泡茶。
邵明看看贾士贞说:“贾部长找我一定有重要的事吧!”
贾士贞说:“邵市长比我先到西臾几个月,俗话说,先来为师嘛,我想听听领导对我工作上的意见。”
邵明说:“贾部长在省委组织部工作那么多年,组织工作经验丰富,我是搞经济工作的,对组织工作可是一窍不通。我觉得你对干部人事制度的改革思路是值得提倡的,但是,恕我直言……”邵明没有说下去,看着贾部长,贾士贞想,邹市长也许是人们所说的那样适合做学问,不知是考虑不成熟还是担心贾士贞接受不了。贾士贞说:“邵市长请,但说无妨,干部人事制度改革没有现成的路子,大家都在摸索,难度自然不小,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提出意见。把改革工作做得更好。”
“贾部长,你注意没有。”邵明说,“干部人事制度改革难在哪里?难在上面没有具体政策,而大多数常委习惯了过去那种靠权力来决定干部的传统办法。而且,贾部长,有些东西应该先在小范围形成成熟的意见,然后再到常委会上讨论,所谓小范围,我理解是书记碰头会,正副书记不事先形成一致意见,大小事情都直接交给常委会上讨论,必然不容易形成集中统一的意见。”
“邵市长,我知道你的意见非常正确,”贾士贞说,“可每个书记都有每个书记的工作方法,实际上有关干部的问题,每次我都先向书记汇报了,希望能在书记碰头会上先碰一下头,但是常书记认为要么常委会,要么是组织部的意见,哪里来的书记碰头会,就像今天会上讨论的推荐后备干部的事,我以为我们组织部的做法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过去大家都认为后备干部是保密的,这个观念必须纠正。后备干部有一个监督问题,谁来监督?真正起到监督作用的只有群众,不是常委几个人,也不是组织部。”
正说着,贾士贞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下臾县委组织部长说明天他们正式进行直选乡党委书记,希望贾部长能够亲临现场指导,贾士贞说一定争取去看一看。
谁知邵市长对直选乡党委书记很感兴趣,他说如果直选成功了,也是对我们目前的间接选举的一次挑战。只是他对候选人的产生提出一些疑问。如果候选人由上面指定,又不实行差额选举,这样的直选恐怕也是有其名无其实。贾士贞说他对这件事情想了很久了,既然是直接选举,就必须完全体现党员的意愿,由党小组逐步推举候选人,最后参选的候选人必须有半数以上的支部推荐,如果候选人难以集中,应先进行预选,最后按得票多少确定比例,也就是预选中最少保留三名候选人。正式选举时在三名候选人中由全体党员无记名投票选举。
这次谈话,贾士贞对邵明更加了解了,看来邵明从内心对他们工作还是支持的,至于后备干部的事,邵明表示找适当机会和常书记、朱副书记沟通后再说。
晚上回到家里,玲玲说张副厅长又来电话了,虽然玲玲有些不高兴,贾士贞说他亲自给张副厅长打电话,他只好硬着头皮把目前西臾公开选拔县处级干部的实际情况说了,至于张副厅长说的事情怎么处理,他只能说等到这批干部公选后一齐考虑。张副厅长虽然不太高兴,但是只好说拜托贾部长关心了,事情总算暂时糊弄过去了。玲玲知道丈夫只是缓兵之计,张副厅长又不是三岁孩子,对于贾士贞在西臾的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多少也有所耳闻,可他知道,贾士贞就是不给他这个人情,他又奈何得了!但是玲玲觉得这事尴尬的是她心中总是不大高兴。
玲玲知道丈夫亲自给张副厅长打电话了,却没有提他打电话的事,一个晚上,玲玲总是闷闷不乐。直到两人上了床,玲玲还是憋不住了,问张副厅长到底什么态度,贾士贞耐心给玲玲解释一番。当初他决心要从市委组织部烧第一把火,就是因为组织部门过去有许多不合理的特权。像一些特殊行业一样,管钱的多拿钱,管干部的,自己优先提拔,群众敢怒而不敢言。同时也感到西臾市委组织部的正科级干部年龄偏大,像张敬原这样的科长,已经四十五岁,庄同高已经四十七岁,不能继续留在组织部了,而且也不能再安排到副处级岗位上,如果还是沿用过去的老办法,那他贾士贞这第一把火烧得还有什么意义呢,成了一把鬼火。然而他不是没有留有余地的,这次全市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虽然副县长,副局长这样的岗位都规定年龄不得超过四十二岁,但是仍然设立了少数岗位可以超过这个年龄,比如两个区的政协副主席,市档案馆副馆长等,这样的五六个副处级职位,就是考虑到他们这些年龄偏大,又有一定的文化基础的老同志,给他们一次机会,但是如果文化考试过不了关,那就很难办了。玲玲虽然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但是作为组织部门难道从此就失去提拔干部的权力了吗?过了一会,玲玲说:“以后机关里的副处,正处级非领导职务的干部怎么办呢?”
贾士贞说:“这些都要等这次公开选拔干部之后才能考虑,当然,我想,组织部和一级党委对有些领导干部不可能都通过公开考试选拔的,比如平职调动,比如少数特殊情况,但是有一点必须肯定,那就是每一个干部都必须得到群众认可,绝大部分群众拥护的人才能提拔。包括县处级非领导职务。”
总之,玲玲的心里还是想着张副厅长所托的事,让她想不通的是提拔一个副县处级干部就这么难?一时又无法说服丈夫,她躺在床上,难以入睡,渐渐地,有些恍惚起来,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又都清楚地印在脑子里,不知不觉,头脑又活跃起来,许多事情想得天花乱坠。突然间,大脑里闪过一个想法,细细推敲,越觉得是一个万全之策,于是推醒丈夫,贾士贞问是何事,玲玲说她对张副厅长所托之事终于有办法了。
原来玲玲提议让丈夫把那位张敬原科长调到周围别的市里,作为交流干部。凭贾士贞在省委组织部时的关系,以及现在的职务,和别的市交换一个副县处干部是不会有问题的。贾士贞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叫玲玲不要管他工作上的事,固然他能这样做,但是张敬原不适合交流干部的条件。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就是一种欺诈行为。他不能为了一个张敬原,把原则丢了,当一个不称职的市委组织部长。
玲玲一肚子不快,她觉得丈夫越来越陌生起来了,心想,如果你贾士贞不到西臾来当市委组织部长,也许人家张敬原早就当上副县级干部了。许多人就是因为一个领导的突然到来而有了机遇,不是吗,某人在这个地根本不可能提拔,来了个新书记却是他的乡学或者老乡,亲戚,转眼间就提拔了,而张敬厚、庄同高则因为贾士贞的到来把到手的副县处级丢了。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但玲玲没有和丈夫争辩,翻了个身,闷闷不乐地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四十一
第二天一早,贾士贞正准备去下臾县参加乡党委书记直选大会,刚上了组织部的楼梯,只见市教育局长缪斯平已经等在他的门口,这时贾士贞才想到公选县处级干部的考试只有六天时间了,教育局长主动找上门了,贾士贞很是感动。
缪斯平便把有关考场的准备工作详细作了回报。至于监考老师问题,按照每考场两个监考老师计算,共需一百三十名老师,教育局已经召开各学校校长会议,要求各学校在两天内把监考老师的名单报到教育局。
听完汇报,贾士贞提出几点意见,考场准备和室内桌椅检查均由各学校负责,考试前一天他将和市教育局领导全面检查一次。考试的组织领导由组织部和教育局、各学校一把手校长成立领导小组,贾士贞任组长,同时按考场位置分布设立三个片,各学校成立领导小组,校长为第一责任人。监考老师确定之后,在教育局会议室召开一次会议,贾部长到会讲话。
缪斯平走后,贾士贞立即给鲁晓亮打了电话,问他那七十名武警战士确定了没有。鲁晓亮说已经落实妥当,贾士贞说三天后把他们集中起来开会。
打完电话,贾士贞的心里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激动,西臾市即将通过干部们的真才实学,不靠关系,不靠跑,不靠要,不靠送,产生四十八名县处级领导干部,不管有些人如何指责他,甚至咬牙切齿地痛恨他,但是他觉得,他无愧于组织部这样的权力,无愧于西臾地区那么多支持他的干部,无愧于西臾六百万人民。
太阳渐渐坠落到臾山下,苍茫的山峰变得暗谈起来了,满天红霞变成沉沉暮云,如同火焰熄灭后剩下了一堆灰烬。
贾士贞在苍茫的暮色中步出市委组织部的大门。不知为什么,他一个人走在市委的大院里,人们早已下班了,偌大的院子里,偶尔见到一两个人,他下意识地停住脚步,举目望了望这里的几幢大楼,这里是全市六百万人民的权力中心,这里发生的一切将会影响到全市人民的生活和未来。一个人活在世间,最为珍视的应该是什么?金钱?权力?荣耀?但是作为这样一个权力的拥有者,没有什么比声誉更为更要的。
回到宿舍,玲玲早已把晚饭准备好了,岚岚一见爸爸回来了,牵着爸爸的手,他抱起女儿,在女儿脸上亲了两下说:“爸爸快抱不动女儿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享受着天伦之乐,贾士贞觉得自从调到西臾之后,这种生活越来越少了,夫妻分别那么长时间不得见面,有两次回省里开会,都是匆匆地去又匆匆地赶回来,就连玲玲探亲这点时间,还得应酬各种关系。玲玲说:“这世间不知怎么回事,从古至今,人人梦寐以求想当官,我现在才感到这官怎么就那么大诱惑力,你看你这官当的,有哪一天是安安稳稳地过过的?”
贾士贞狼吞虎咽地大口大口地向嘴里扒着饭,他的这种吃饭动作就是到西臾来之后才养成的,否则,正在吃饭时,有人来了,客人坐在那里,你能慢腾腾地吃饭吗?
说来也怪,就在这时,有人敲门了,贾士贞看看玲玲,有些尴尬地笑笑,只好放下碗去开门。
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文化局的那个政秘科长姚一玉。在这一瞬间贾士贞简直不相信世间还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姚一玉穿一件深色连衣裙,灯光下肌肤显得尤为白皙,贾士贞退到一旁,喊道:“玲玲,你的客人!”玲玲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谁呀!”姚一玉走到餐厅门口,说:“葛处长,是我,小姚。”
玲玲放下碗,上前抓住姚一玉的手,说:“哟,姚科长,今天更加漂亮了,请坐!”
贾士贞向姚一玉打个招呼,去了餐厅,坐到女儿旁边,看着岚岚吃饭。
过了一会,玲玲叫了起来:“士贞,人家姚科长是找你的,你干吗躲起来!”
贾士贞虽然应了一声,但仍然坐着没动,岚岚吃完了饭,贾士贞正准备收拾碗筷,玲玲跑过来,一把拉着贾士贞,说:“我现在是全职太太,不需要你做这些家务。”
到了客厅,玲玲和姚一玉坐在长沙发上,贾士贞在对面坐下来,目光在姚一玉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发现姚一玉确实很漂亮,比周一兰更加美丽动人。这时贾士贞看看玲玲,暗示她先说话,谁知玲玲偏偏不理解他的意思,反而睁大双眼看着丈夫。
这时岚岚过来了,姚一玉才说:“岚岚真漂亮,像葛处长,来,让阿姨看看。”
这样一来,总算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玲玲搂着岚岚说:“岚岚最爱听这样的话了,谁说她像爸爸她就和谁急!”
姚一玉说:“女孩都这样。”说着拉着岚岚的手,“妈妈漂亮爸爸帅!”
贾士贞一时无话,觉得姚一玉总不可能就是为了拉家常的吧!笑笑说:“小姚,考试准备得怎样了!”
姚一玉嫣然一笑,两颊犹如熟透了的水蜜桃,带着女人的那种羞涩说:“这种考试不像高考,没有课本,没有资料,全凭自己的基本文化素质,况且都是实际应用题,听天由命吧!”
贾士贞说:“我们的目的就是考考大家平时的文化知识水平,比如写作能力,没有基础,临时报佛脚是不可能有用的。但是听他们说,网络上有许多资料可以借鉴,注意学习可以帮助增加知识面。”
姚一玉说:“我也常常上网,可能有点作用,但是最根本的还是看一个人的基础。”
玲玲说:“姚科长真是才貌双全哪!文化厅几乎人人都知道姚科长在竞聘市委组织部办公室主任时名列前三名,大家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呀!虽然没有竞聘上,但是大家把你当做传奇人物。”
“好了,葛处长,你别笑话我了,我真不好意思。”姚一玉说着,把目光停留在贾士贞身上,“都怪我,当初如果不报办公室主任的岗位,如果报那几个不怎么热的科,说不定已经进组织部了,有两个岗位第一名比我的分数还低不少。”
贾士贞说:“不要灰心,这次好好考,说不定坏事变好事,组织部公选的是正科级,这次可是副县处级。”
姚一玉说:“这世上的事,说是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那只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如果人人都能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这世界就不会有任何矛盾了。”姚一玉看看玲玲又看贾士贞,“贾部长,一个女人在官场上参与男人队伍里的拼搏,实在是不容易啊!我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这世界根本就不属于女人的,这世界原本就是男人的世界。”
贾士贞说:“姚一玉同志有点愤世嫉俗?不要灰心嘛。你要知道各级党委和组织部门还是积极寻找,推荐女干部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可是实践当中差距还很大,不要男人嫉妒!”她一玉心怀不快地说。
姚一玉又说:“葛处长,你可别这样说,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姚一玉心想,葛处长啊,葛处长,你躲在贾部长这棵大树下面,怎知道一个女人打拼天下的苦呢!
玲玲说:“姚科长,你真不简单,人长得这么漂亮,还能当上市文化局政秘科长,还不知足啊!”
贾士贞看看玲玲,说:“玲玲,话怎么能这样说呢,人总是不断向上的吗,小姚不简单,能考出这样的好成绩我们都刮目相看。我可以向你透漏一点,姚一玉同志,我们公开选拔县处级领导干部第一轮的考试,在一段时间里都是要起到一定作用的。主要是前三名,只要这些同志在单位没有什么问题,群众反映比较好的情况下,第一名被选拔上了。以后怎么办?组织部不可能因为哪个县哪个局缺领导干部了,都去公开选拔,特别是文化考试,就应该从人才库里把第二名推选出来使用。未进行的程序,接着进行,比如已经答辩过了,要把候选人向社会公示,再提交市委全体委员无记名投票产生。”
姚一玉睁大那双美丽的眼睛,吃惊地看着贾士贞,显出几分兴奋地说:“贾部长,这是真的?假如市委组织部的现有科长在这次竞聘副县处级领导竞聘上了,那么空缺的岗位也是通过这样的办法产生吗?”
贾士贞点点头,说:“我想应该是这样吧!组织部总不能出尔反尔吧,今天公开选拔,明天就推翻,还是用老办法,靠关系调人,或者为一两个人再去考试?我觉得我们这样做也是合理的,所以,把前三名的同志的名单都放到人才库里,作为后备干部备用。”
姚一玉有些抖搂起精神来,脸上露出甜甜的笑靥,高兴地说:“难怪机关里的同志都说贾部长有水平,办事公道,深得民心!是一位改革家的组织部长。”
“得了,小姚,你别给戴高帽子了,我这人不喜欢听这些肉麻的话,我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我们向社会承诺过,始终坚持‘公开、公平、公正’。不能取信于民,那群众就会不信任我们了,官场在群众中的形象本来就很差,组织部门有责任带头挽回那些不良影响。况且中央也三令五申强调加快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步伐。”
贾士贞的一番话对姚一玉来说,是意外收获,也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她那白皙的面容上泛起兴奋的红晕,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甜蜜的笑意。她突然转过脸,紧紧抓住玲玲的手说:“葛处长,明天带着岚岚到我家去过一天吧!我带你去臾山看一看,不要整天待在家里,贾部长又没空陪你。”
玲玲动心了,这些天,她没地方去,整天陪着岚岚,有时一天也见不着丈夫,姚一玉这么一说,她真的想换换新鲜空气,于是看了丈夫一眼,答应了姚一玉的邀请。姚一玉一走,玲玲对贾士贞说:“红颜薄命,一点不假,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拼命地拼搏吗?”
贾士贞莫名其妙地看着玲玲,爱答不理地往卧室里走去,心想,女人就是这样,总喜欢说绯闻。玲玲跟在后面,说:“怎么,不爱听?是不是看到这么漂亮女人,舍不得呀!”
贾士贞回过头,瞪了玲玲一眼,说:“又胡说八道了,不要像个小市民,你可是个副处级干部哟!”
玲玲不高兴了,说:“怎么了?每天都好好的,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漂亮女人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好,你说,我洗耳恭听。”贾士贞坐到沙发上。
玲玲站在贾士贞面前,似乎不注意丈夫的感受,说:“姚一玉在大学里本来学习很好,可那些色鬼像苍蝇似的盯着她,学生、老师都去争,有的老师结过婚,有孩子,搞得她声名狼藉,好不容易毕了业,嫁给一个高年级同学,谁知这个家伙又是个不学好的男人,整天在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终于有一次因喝酒打架,失手把人打死了,被判了十五年徒刑。那时他们的孩子才几个月,可怜的女人带着不满周岁的孩子看着丈夫被抓走。”
贾士贞听完了之后,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玲玲,过了半天才说:“这是真的?”
玲玲点点头,嘴里重复着:“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