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日晴说:“我知道了,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出来,我们具体商谈一下,我现在就很紧张,千万不能搞砸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第一次跟刘书记单独接触,我有点怕。”
赵筱军说:“你紧张什么?平时当领导的风度哪里去了,不可能这么没出息吧,一定要挺住。明天如果刘书记不把我赶走,我就会站在身上,这样你不会紧张吧?今天晚上有没空现在不知道,我还在陪刘书记。先这样,再见!”
接完电话,许日晴手舞足蹈,在家里又是唱又是跳,母亲走近问:“你疯了,捡到金子?”
许日晴跟丈夫的感情不好,平时基本上回到自己的父母亲这里来吃住。
许日晴把母亲抱过来,在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打了兴奋剂似的说:“我的老妈妈,你争气的女儿现在比捡到金子还高兴,金子算什么?有比金子更重要的,你猜是什么?”
许日晴的母亲也是知识分子,她从来教育工作一辈子,知道女儿目前需要什么?她最需要的是官位。
可许日晴母亲不一定高兴得起来,女儿官位再高,也比不上一个好的婚姻。
可能天下父母亲都一样,希望自己的儿女婚姻美满,家庭顺顺当当!
母亲说:“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那算是我的女儿吗?是不是裹脚布改帽子,高升了!”
许日晴抱着母亲摇曳着,喜笑颜开道:“老妈,你要把女儿抱紧一点,我怕你听到这个消息站不住,很容易摔倒,来来来,再抱紧一点,耳朵给我拉得长长的听好了,报道老妈妈一个天大的喜讯,让你享受一下刺激的过程:明天上午,省委常委、市委一把手刘书记要亲自接见你了不起的女儿,就是我!听清楚了没有,不要我重复吧,是省委常委,市里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你想想,单独接见是什么概念,那就是要重用女儿啊,准备把女儿放到重要的岗位上,提拔重用,你的祖坟上冒青烟啦!”
母亲淡然道:“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吃了蜜蜂屎似的乐成这样!就是一个领导找你谈个话,这还不一定是好事,领导谈话分两个方面,好的方面,就是你想到的;不好的方面你想过没有?就是你工作没有做好,犯了错误,进行训免谈话。”
许日晴摇着母亲的力度更大,撒娇道:“老妈妈,你就这么狠心当头给我一棒子,再加上一盆冷水毫不客气泼过来,你也不想想,女儿受得了吗?一把手找我一个副处级领导谈话,还能挨批吗?那肯定是提拔正处级,当主官了。如果这次能提拔正处当主官,你优秀争气的女儿就成了全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排在一号!无人能超越。”
母亲说:“看把你得瑟得不成样子,骄傲自满不是你的本性吧,一个正处级就把你乐翻了天,我才不稀罕。”
许日晴说:“这么好的事情你不高兴?以后你女儿就成了人上人,走出去昂首挺胸前呼后拥,多体面,为你争光,为祖宗争光,自豪吧!妈妈!”
从心里来讲,许日晴的母亲当然是高兴的,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儿,能有这般出息,换成谁都会高兴。可女儿的婚姻也是母亲心中的一块心病,她想高兴,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脸部没有露出丁点笑容。
精神病医院实行封闭式管理,杜绝精神病患者与外界接触,假如狂躁症精神病患者跟外界,很容易带来不安全因素,上级要求实行封闭式管理,是对的。
史斌婕被拉进精神病医院后,死活不想鉴定,疯狂程度达到顶点。病房里虽然没有更多的设备,但还是被史斌婕砸得劈里啪啦响,史斌婕用脚狂踢床板,他自认为,只有踢床板的声音才够分量,才能引起外界的人重视和注意。纪委两位科员只能从房门上的四方玻璃小框里看到他在房间里的疯狂举动。
史斌婕越是狂暴发疯状态,精神病的帽子就戴得越快。
两位鉴定专家很有经验,他们现在是不可能找史斌婕做任何鉴定的,他现在情绪特别激动,无法跟他语言上的沟通,他越早停止这种疯狂举动,对他越有利。
可是,史斌婕犹如全身打满了鸡血,两眼布满了血丝,像只疯狗,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不但手脚停不下来,嘴巴也骂个不停,口出狂言,扬言要把纪委领导除了,要把曾本义全家灭了,要把精神病医院烧了,凡是他能想出来的脏言恶语统统骂了个遍。
史斌婕疯狂了快一个小时,两个科员实在听不下去,就凭着这些脏言恶语和粗暴举动,以为他真的疯了。跑到两位专家教授办公室,其中一个科员问:“两位教授,我们科长怎么停不下来,一直在摔东西骂人,怎么办?”
朱教授说:“所有的精神病患者进来时都一个样,如果他能停得下来,说明他的神志很清楚,不用鉴定,可以确定他没有为方面的疾病。”
科员惊奇问:“叫他不要乱喊乱叫很容易呀,我们现在去跟他说。”
朱教授说:“说得容易,实现起来就难啊,就凭你们劝他几句,就能停下来?你也不看看他目前的情绪有多高涨,你们太不自量力。”
两个科员不服,互相交换了一下神色,从教授办公室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