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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袍神官向我招了招手，说：“来，我们借一步说话。”

随着他来到城里的艾洛斯教堂之中，渔夫已经不知去向，整座教堂里空无一人。

白袍神官说道：“你好，我是suplayer的程序师。”

我惊道：“那么，你就是一手创造这个世界的人？”

那人笑道：“不完全是，这个游戏的程序师前前后后加起来成千上百，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虽然见过你很多次了，不过这次还真是用这么真实的方法来见面。”

“见过很多次？你是指……我还是斯科贝恩的时候？”

“不错，那时候我是游戏不稳定程式紧急维护小组的一员，在那个时候，你可是让我们全组上百人头痛不已的人物，不过你放心，今天咱们可不是势不两立的局面，我想，格里芬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神官说道：“你也看到了，比特罗斯已经逐步脱离了系统的控制，艾洛斯教团如今已经形同虚设，也许当时你的出现，让我们意外了一下，想不到npc能强成这样子，但是现在的比特罗斯同样让我们意外，因为我们想不到一个npc也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我早就说过，高度拟人化的人工智能本来就不一定会全听人类的摆布，这就是副作用，我说：“当时你们删除不了我，是因为我和系统主脑是对立的一面，系统的主脑，究竟是什么人？”

神官一愣，说：“主脑，你在你的资料库里搜一些网游小说就能明白，确切地说，并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是一个维持这个世界所有规则正常运营的一段程式。”

我似懂非懂地说道：“那么，我无法删除是因为我和主脑互为对立面，但是，比特罗斯不是啊，你们如果真认为他危险的话，直接删除他不就行了么？”

神官无奈地笑了笑，说：“光凭比特罗斯的一句话，游戏世界里所有的npc被他给蛊惑，从而相信艾洛斯教团是浪得虚名。我们此前在这个世界的npc脑中植入了一千年的艾洛斯教团历史，其实要公然和比特罗斯辩上一辩，百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对比特罗斯深信不疑。”

“那你们为什么不辩呢？是觉得和一个npc辩论自己开发的游戏太可笑了嘛？”

神官哈哈一笑，说道：“不，可笑的是，我们被自己创造出来的npc给威胁了。”

我奇道：“他居然有能力威胁你们？太不可思议了吧？”

神官忽然一脸正色地说道：“比特罗斯先前在海上用混合了七元素力量的魔法炮来攻击你们，使得我们游戏世界里的回收站都彻底消失了，他这个做法，其实就是在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你的意思是我们是鸡？”

神官说道：“哎呀，打个比方而已，我们也不是猴啊，当时比特罗斯和我们谈判的时候就说，魔法炮的威力，已经被他改造地大胜从前，因此他还特别嘚瑟地说他比我们更懂得怎么来利用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们阻止了他的野心，那么，他就只能玉石俱焚，把这整片卡尔斯大陆彻底消失。当时我和他说，这是我们多少工作人员废寝忘食钻研十几年才创造出来的游戏，不能就这么毁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统治卡尔斯大陆这个计划已经经营了几十年了，算年份长短我们也得让路，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说：“毁了就毁了，你们从新做一下不就行了，反正只不过是写几道程式而已。”

神官叹了口气，说：“游戏制作哪是说的那么容易，就算那原有的资料复制黏贴，也要花好几个月，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2.0的沙盘模式，重新制作，便要回档，所有玩家的资料归零，所以赞助商的经营也全都成了泡影，你说，我们得赔多少钱？唉，现在策划工作组的人都已经开始引咎辞职了，再搞不定这个事情，倒霉的便是我们开发维护组的了。”

我愕然地点了点头，一直以为神官都是言简意赅，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便是一语中的的高人，不料也有这种话唠。

神官说到兴起之初，忽然觉得话题越扯越远，又绕了回来，说：“所以，这次，你无意之间也走了一条系统主脑没有算到的路，我觉得，这可能是个大的转折点，这个游戏有希望了。”

“你们公司的盈利也有了新的希望了。”我一句打趣，说得神官很尴尬，神官笑着说道：“这个嘛，当然也是一部分的因素。有你斯科贝恩和比特罗斯**，他要将这个世界带离系统的轨道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件好事。”

原本，我一直怀疑我自己是煞星，看见艾洛斯教团的人都恨不得绕道走，后来，事实证明，我不但是煞星，还是煞星中被称为最危险的一个人，更是内心不安，总觉得自己命中注定就是个超级大反派，但是此刻，我居然和一个神官谈笑风生，这种释怀让人内心畅快，全身舒爽。只不过，巨大的压力仍然像一堵高墙一样挡在面前，让人看不见未来。

我叹了口气，说：“唉，你们也知道比特罗斯改良的魔法炮有多么恐怖了，现在高原之都的加鲁恩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新型魔法炮了，说不定几天之后，这里就会成为一片人间地狱了。”